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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文(3)

来源:延边教育学院学报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1-02-26 13:30
作者:网站采编
关键词:
摘要:返回的路上,经过一条很深的过山渠,猪牯见鬼一样跑到渠边,前腿梭地往下滑,我父亲眼疾手快拽住猪尾巴,再慢慢去够它的后腿,结果是猪一蹬上来了

返回的路上,经过一条很深的过山渠,猪牯见鬼一样跑到渠边,前腿梭地往下滑,我父亲眼疾手快拽住猪尾巴,再慢慢去够它的后腿,结果是猪一蹬上来了,我父亲却失去重心掉了下去。摔得很惨,抢救一天一夜,命总算保住了,可人全身瘫痪,话也说不清楚。当初抢救时,迷迷糊糊的,他倒是说过几段经典的胡话,一是说猪牯够浪漫想采花呢,二是说新厕够气派那么多蹲位象征生源充足呀,三是问那个东家会叫县中老师重新写过春联吗,还叮嘱我,讲义夹里记下的人家将来记得要一一拜访。这句不算胡话,应是遗嘱,管了猪生仔还不够呀,还要管它们瓜瓞绵绵吗?

直到我从省教育学院毕业,才慢慢摸清父亲的心思。教育学院嘛,就是为基层培养中小学师资,其实,毕业去向并不尽然。我专攻语言,省里的教育期刊社想要个语文编辑,经主编推荐,把我叫去让社长面试,也许对不上眼吧,社长只问我抽不抽烟喝不喝酒抠不抠鼻屎,我告诉社长锦江方言管“抠鼻屎”叫“镂鼻屎”,这个镂字比你抠艺术吧。我拂袖而去,我还嫌他人模狗样呢!认命回到县里,哪晓得,联系一二中,都说我见人不敢抬头,是缺乏自信甚至委琐的表现。

也是斗气,三中四中五中上门来要人,连县教育局领导也来了,对不起,我严词谢绝。我宁肯选择锦江镇小下面的李湾村小。县里以为我想当什么先进典型,三天两头派人来挖我的材料。其实,原因有三,首先是求职不顺,太伤自尊。第二是父亲躺在床上,姐姐嫁在外省,只有我管他。这第三嘛,是欠有人情债,李打油当上村支书,相当重视教育,老拿我父亲当花博士说事,最搞笑的是在厕所外墙上画了一头猪,弄得像座猪牯纪念堂似的;子弟高考得中,录取通知书内容抄在红纸上,题《登堂大吉》,与祠堂上方祖先画像挂在一起,全村摆酒庆贺,奖金一至三千不等,荣耀吧?对我更加,他常找各种理由去学校看我,一去就带几罐酒糟鱼盐菜烧肉,每个学期还发给二十块钱补贴,每次假期回来都要摆酒接风,补贴由村里开支,酒钱他自家掏腰包。心思我懂,瞄准我是教育学院的。

还有一个决定性的因素,跟讲义夹里面的内容有关。三年多,我父亲留下的账页有三四十张,每行记着日期、村名、巷名和东家姓名。正反两面都是,密密麻麻的。李锦文翻着账页,眼睛红了,带着哭腔问我:晓得叫你将来一一去拜访人家是什么意思吗?我摇头。李打油把他那段打油诗再背一遍,就是“腋下大夹子”那首。再问,我还是摇头。他急了,他说你设身处地想想,每天跟在猪牯后面处处去、为了三块钱家家候,那是什么感觉?

我恍然顿悟。当即决定回李湾,哪怕当个村小教师。李打油高兴极了,抱来一大堆西装尽我挑,其实都是在地摊上买的,说是出口转内销。他说人要衣装马要鞍,当年他差点成了国家干部,吃亏就在穿着太土。缺乏自信,根源往往在于衣着。西装革履、冠冕堂皇的,在人眼里就叫自信就叫斯文。所以,李支书把自己整得天天去村委会真像上殿似的。

村小在李打油眼里,是李湾唯一的最高学府。带我去报到那天,他当着全校师生郑重宣布,学校“借钱做衫裤——一身是债”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啦!而且,当场给每位师生发一套服装。我记得很清楚,当时有二百五十三个学生,十九位老师,无论男女、师生,一律的白衬衣蓝长裤。是的确良的,大家都美滋滋地叫真凉快。

李打油嘴都笑歪了。真的歪,跟我父亲一样,平时看不出,浅笑也看不出,只有笑得特别开心时,笑过后要把笑容收回去的那一瞬间,才会发现,他俩嘴都有点歪。共祖宗嘛,也许家族遗传。估计我也是。可我好像没遇到什么特别开心的事。

置装的钱哪来的?村支部决定举债开个砖瓦厂专门用于支持办学,一片瓦五分钱,一窑能烧出几千片吧,砖瓦窑好比猪肚呢,也是一窝一窝的。又扯到猪牯身上去了,没错,李打油就是拿“牵猪牯”的往事感动支委的。办厂就得打窑,几拨打窑师傅上门揽活,李打油趁机提出捐赠服装的条件,谁认谁接活。

我从小崇拜李锦文,全省有名的农民诗人嘛。不知不觉受他影响,连西装领带皮鞋,都选他喜欢的式样和颜色。参加工作第一次期末家访,我穿着他送的西装,顺带着一一拜访了父亲记下的那些人家。临出门,我抽出讲义夹里的账页,向父亲示意。他哼哼呀呀,眼里却是笑盈盈的,我晓得,他眼巴巴地等着这一天呢。他也在示意我,带着在墙上挂了十多年的挎包。我当然懂得他的意思,从读小学一年级开始,我屁股上就被他用竹鞭抽得像草书字帖,所以,我一研墨挥毫,耳边总会有竹鞭嗖嗖作响。

文章来源:《延边教育学院学报》 网址: http://www.ybjyxyxb.cn/qikandaodu/2021/0226/661.html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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